超级无敌雷霆闪电霹雳喜欢你

【土银】硝烟

*给小天使

00

很多事总是从电闪雷鸣开始,到和风细雨结尾。

很多战争都是从硝烟开始,却又很快覆灭。

01

当土方第三次吃到只有甜味的奶油炖汤后,他决定抗议。

“银时,我知道你喜欢甜,但我无法忍受除了甜味没有别的口感的菜。”

他抗议的对象,他的男朋友,也许现在应该叫做老伴,从一旁的杯子里摸出假牙安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我只是把白砂糖当做了盐。”

土方觉得日子没法过了。

02

很多年前他们决定在一起,公之于众时没迎来祝福,也没迎来讥嘲,生活似乎本应如此,他们二人在一起变得理所应当,无人质疑。

同居后的生活也与往常无异,一个人朝九晚五,一个人日夜奔波,只不过钻进了同一个被窝。

坂田银时很精通剑术,却在有些方面笨拙得可爱。比方说帮雇主抓一只离家出走的野猫,他会卯足了劲儿跟那猫死磕,哪怕被抓了一脸花也得把小家伙搞到手。

土方下班回到万事屋不仅要应付一个好胃口的花季少女,还得像老妈子似的照料熊孩子一样的恋人。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一起呢?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土方帮银时清理脸上的伤口时怅惘地想,然后看着对方抱着自己顺手买回来的草莓牛奶心满意足的表情,又觉得一切都是对的,没什么错的。麻烦事也好,快乐与感动也好,都是他自找的,赖不得别人。

他们和之前一样时常拌嘴,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为了米饭上面浇蛋黄酱还是糖渍红豆冷战五分钟,然后一边嘲讽对方的奇特口味一边探讨家长里短——究竟要不要再养一只猫,女孩儿谈恋爱要不要干涉,这周的工资发了能不能买一个两米宽的双人床,晚上做两次还是做三次。

土方自幼失去双亲,大哥把他抚养长大,却也离他而去。与年少漂泊不定的日子相比,这样的平淡的生活让他的心里充盈着希望与幸福。家,不再是一个抽象的名词,因为和他同床共枕的那个人,开始变得立体真实。

但很多爱情都是从钻石开始,却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失去了往日的色泽。那些他曾经渴盼的柴米油盐以及家长里短都变得面目可憎,獠牙从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里露出。

有人管这种感受叫七年之痒,在一起久了,舒服惯了,就喜欢胡思乱想,给对方添堵,把生活过得一团糟。

但土方不认为,他和银时在一起远不止七年,算下来前不久才过了四十周年纪念日,如果痒也早就止住了,而不是让那只老不死的虱子活到现在。

03

土方还没有退休的时候,工作很忙。但他会在巡逻回囤所的路上后买个小蛋糕,等半夜回家放进冰箱,然后钻进恋人的被窝。如果前一天二人吵架,那么他的归宿可能是客厅沙发或者是和室的一角,不过新的一天开始时,所有的怨气都会被小蛋糕冲散。

银时是一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有时候我们会把这类人归为傲娇。但他从来不傲,也不娇,只是不太擅长直接表露内心感受。

和土方因为一些芝麻大的事情吵架后,他的内疚总是多于愤怒,但热恋中的人往往无法拉下身段向对方服软,他所做的就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留一床被子或者把厚一点的铺盖扔到和室角落。这样的坂田式的温柔有时候显得不可理喻,但好在对方的温柔同样势不可挡。两块磁铁因为磁极相反被吸引到一起,但它们本身性质却无异。凭借着对立面将对方粘得牢靠,他俩大概就是这种样子。

熬粥的关键在于小火慢烧,如果火太大水滚起来了米粒还没有发软。很多爱情就是因为开端太过炙热最后把锅底烧糊,没有余地。

土方以为他和银时不会出现大的矛盾,他们俩有着那么多矛盾却又如此相似。生活习性也好,个人口味也罢,无非是两碗饭的事,不至于摩擦出过于激烈的火花。但直至四十年后,他才迟钝又荒唐地发觉,大概他和银时真的过不下去了。

04

这天土方起的很早,没有把冰箱里冷藏的草莓牛奶拿出来晾着,他面无表情地缓慢地用后槽牙嚼着干面包,接了杯凉白开一口灌下去。

沙发上扔着他许久未洗的外衫,土方随手拿着,出了万事屋的大门。

天气很好,前不久结束的雨季带来的霉味被滚烫的热浪冲走,阳光洒在一汪碧透的积水上,远远望过去,像是一面镜子,上面倒映着土方老态龙钟的模样,他走路很稳,却难免显出疲态。

一大把年纪还能做出离家出走的举动,也不知是说任性还是说幼稚更为准确。

土方摸了摸外衫口袋,里面除了超市的发票没有任何东西。在他四十岁那年,银时送给他一份礼物——让他强行戒烟。他算是个老烟枪,打年轻时起,烟龄不下二十年,这样的命一样的烟草都戒掉了,更为脆弱的感情像是一捧枯草,燃着了风一吹便灰飞烟灭了。

土方踱着步子往真选组屯所旧址走去,新政/权于三十年前更迭,他当时下岗当了一阵无业游民,后来被安排了其它工作。真选组屯所被修建成了一所私塾,每天都能传来孩子们稚嫩的声音。

土方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没有和银时在一起,是否早就和常人一样娶妻生子,算下来到他这把年纪,私塾里的孩子算是他的孙子孙女辈。但他没有后悔,自己做出选择便无法后退,纵使现如今在他眼里二人的感情已经寡淡到极点,也不影响他坚信自己的抉择。

05

土方的步子有些蹒跚,等他慢腾腾走到私塾时,孩子们已经上课了,门外静悄悄的,只有一只木楞的麻雀并着脚在地上跳来跳去,天真可爱。

虽说当年真选组的驻扎地被改成了私塾,但具体面貌却未曾发生很大变化。木质的生长了裂纹的大门,上面挂着两个爬满锈迹的镀铜铁环,门前的青石台阶上铺了一层青苔。土方抖了抖腿,坐在门槛上。

他的口袋里没有香烟,他的腿上长满了老年斑,他眼前的一切都被时间慢慢风化了。

土方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发票,上面写着白砂糖500克以及鸡蛋六枚,他忽然想起前不久银时告诉他家里没有食盐了记得去买,结果自己却买成了白砂糖。

甜腻的奶油炖汤的味道如此逼真,土方缓慢地撕碎了手里的发票。

他眼前慢慢浮现出二十来岁时自己和银时在囤所门口争执的景象,一阵风刮过去,三十来岁的他们蹲在连廊上共享一份午餐。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四十来岁的他们和五十来岁的他们从街道的两个方向走来,打了个照面,却仿佛不存在于同一个时空,自顾自地冲着他笑。土方走下台阶,六十来岁的他们身子骨还很硬朗,专注地趴在私塾外面看里面的孩子。

七十来岁的他们呢?土方的脚不受控制地朝着一个方向挪去,七十来岁的银时或许刚从睡梦中醒来,或许酣睡着梦见了往日里他们的身影,但这些都不重要。

土方只是一心想着,一心希望自己走的足够快,能赶在银时走进厨房前拿出冰箱里冷藏的草莓牛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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